1 May 2006
早上收到一個包裹,內裡是一個相架。
背景是港外線碼頭,國金仍在施工中,我百分百肯定,這是一幀舊照。
他架著墨鏡,束飄逸散髮,一身簡單服飾。
相同的打扮,今天再現銅鑼灣街頭也不會落伍。
他左手腕上的純銀手鈪,刻有小楷英文字母yy,需要用放大鏡認真看。
他是日堯。
叮...叮...叮....
我從沉思中躍到門前,收到另一包裹。
紅色皺紋包裝紙下,是一個黑色盒子,內裡刷白的毛絨襯托著彼國著名銀器廠出品的開信刀。刀柄末端浮雕唯一一個大楷英文字母T,清楚易見。
T,我的名字。
上回跟他在雨中的停機坪外偶遇。
希望他因天色放晴,將我從記憶中蒸發掉…
中央郵箱3085號有一封等待已久的信。
了結這件事,才可以讀的信。
今天是他母親的生忌,他獨個從地球的另一半帶來母親寶貝的粉紅水晶襟針,是她身前最愛的,不過只是膺品。
原來那一枚,在她過身那天捽壞了。
而他的母親,我也見過。
十字架淨土上,我看到十字架的陰影反照在他的額上。
他沒有逃避。
一個不懂事的男孩和一個不明理的女孩追逐途中,碰到陷入追憶的他,反而跌倒了。
他彎身扶起二人,看著他們的身形與笑聲遠去,再肅立在母親的靈前。
我眼中的十字架,再次瞄準他的正額。
連環三發,也許太狠太準,他不需要叫,不需要痛,倒下了。
那枚膺品,也捽壞了。
衣著簡約的我,混在人群中,不見得落伍,不見得特別。
下午的時代街頭,我用那發出銀光的開信刀,拆開該封遲讀的信。
在空白銀碼線上,填上一個阿拉伯數目字。
他是瀚騰集團的接班人。
我說關於殺手的故事。
我是殺手,T。